24小时,这是今年中国内娱最短的代言时间。
1月3日晚,浪莎前脚刚官宣朗朗吉娜夫妻为全球品牌代言人,第二天便单方面取消。
吃瓜群众们以为能吃上新年第一口新瓜,结果被告知只是闹了个乌龙,代言并未终止,只是合同细节发生变更。
看到这番操作背后的老东家是浪莎后,丝毫不会感觉到意外。
这并不是浪莎第一次跟代言人“搞事情”。
2008年,在原代言人张柏芝丑闻曝光后,浪莎火速换掉代言人。又在其复出后,直接一纸诉状将其告上法庭,沉寂已久的浪莎也借机重回大众视野。
2020年,被李易峰起诉侵犯肖像权的浪莎,也与其展开了两年的拉锯战,以浪莎向李易峰道歉告终,被不少网友嘲讽这波操作疑似炒作。
曾经的浪莎是中国内衣第一股,在数千家袜子企业中,其袜子销量占到全国总销量1/3,生产超10亿双袜子。
而如今,浪莎业绩原地踏步10年,被众多对手超越,只能靠代言事件出圈赚热度。
浪莎想要翻身,需要的不只是营销。
地摊货逆袭成中国袜王,狂开店1000家
浪莎曾经有多火?
有网友夸张道:基本每3个人当中,就有1人穿的是浪莎。
在袜子产业中,浪莎产品的市场占有率一度达到30%,一直占有一席之位。
但谁也想不到,浪莎的前身只是“地摊货”。
当别的义乌小商贩还在倒腾玩具、日用品时,一个叫翁荣金的义乌商贩发现摊位上卖袜子是最赚钱的。
而早前在乌鲁木齐卖人工饰品的失败创业经历,让他和兄弟三人明白了打差异化的重要性:生意要“人无我有,人有我优”。
发现袜业商机的他们,选择立马出手。
浪莎能够做到如今的规模,也全靠翁荣金始终能“快人一步”。
翁荣金果断取得广州品牌袜子的总代理权,并以此建立了自己的全国性销售网络,获得了第一桶金。
1995年,在计划经济转到市场经济进程中,商品紧缺给企业带来了发展机遇,不甘心做代理的三兄弟决定自己干,创立浪莎针织有限公司。
与其他企业不同的是,浪莎很早便意识到该怎么打响自己的招牌。
拍广告、请代言,浪莎成了最早花式整活的袜业公司。
1995年,浪莎请来大S代言,大S身着浪莎丝袜火辣出镜,浪莎似乎最早掌握了性感密码。
1996年,在其他袜子生产企业还在顾着线下吆喝的时候,它却跑到中央电视台,破天荒地拍出第一支袜业广告。
那一整年,“浪莎,不只是吸引”广告语传遍大街小巷。
此后,浪莎还请来苏有朋、周华健、李小璐等一众明星做过代言人。
一直到现在,翁荣金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在创品牌上,“浪莎经过21年的发展,从无到有,从小小的商标到人人知道的知名商标,品牌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。”
下重金砸广告,打开知名度的同时,浪莎也在想怎么将小作坊扩大规模。
为此,浪莎引进了1000台最先进的意大利袜机,利用当时廉价的劳动力和先进的生产设备,浪莎的袜子以“高性价比”迅速打开二三线城市。
巅峰时期,浪莎日产量能达到100万双,同时在1000家专卖店和5万个终端网点销售。
短短5年的时间,浪莎就跻身国内袜业市场的老大。
即便在2008年全球经济不太乐观的情况下,浪莎销售额仍达到5亿美元,实现了40%的业绩增长。
“中国袜王”并非浪得虚名,但也不是一帆风顺。
想做全球袜王,却被“假浪莎”断了财路
2013年巅峰时期的浪莎,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第二年业绩大幅下滑,直接亏损2068万元。
彼时风光正盛的翁荣金,曾在一次采访中透露过他的野心:浪莎的下一个目标,便是打造世界最大的袜子、内衣生产基地,争做全球袜王。
然而这个目标还没得以实现之前,浪莎便被自己的冒牌货拖了后腿。
数据显示,假冒浪莎袜类产品曾一度侵蚀了浪莎30%的市场份额。
这背后的原因也和浪莎的生产经营模式相关,导致其过度依赖贴牌。
根据数据显示,2021年浪莎股份所有产品生产量共计2535.92万,其中自产量418.06万,占比16.49%;贴牌产量2117.86万,占比83.51%。
依赖贴牌生产的浪莎,渠道方面还是以经销商加盟店为主。
也就是说,只要谁掏钱就可以加入浪莎的加盟店,贴上浪莎的标签。
因此浪莎加盟店迅速扩张,越开越猛。
2017年,浪莎总店数一共开了496家,加盟店就占了478家,外贸贴牌16家,可以说,浪莎全靠贴牌在撑业务。
大量的贴牌虽然带来收益,但这个模式也使浪莎陷入假货和质量风波。
尽管浪莎成立了专业打假队,每年投入1500万到全国各地打假,但假货还是防不胜防。
2020年1月至2022年3月,浪莎已经5次被国家质量监察及消费者协会检测出产品不合格,从床上用品,到袜子、短袖,均有产品上过质检不合格名单。5次中,有4次因为纤维含量不合格,具体不合格原因则是以次充好、以劣充优。
在黑猫投诉平台,有关浪莎产品的投诉一半以上都是关于质量问题,例如褪色、质量差、买到假货等。
昔日的袜业大王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?
面对市场的激烈竞争及原材料不断上涨的压力,浪莎引入大量经销商加盟店生产外包,虽然降低了浪莎的生产成本,但问题恰恰出在这上面。
根据浪莎官网显示,浪莎加盟店的门槛非常低,最低启动资金仅为11万元(店面费用除外),前期只需要交纳保证金1万元,还清贷款后,还会退回。
浪莎看似是管理者,但实际渠道主要掌握在经销商的手中。
2018年,浪莎针织生产的一款童装,出现“耐湿摩擦色牢度”不合格情况。
彼时浪莎将问题归于经销商贴牌,浪莎相关负责人表示,生产不合格产品的经销商本与公司有合作,但当时合同已到期,并无续签。
根据北京商报报道,相关业内人士对此的看法是:“虽然公司对生产过程进行跟踪,并对质量把关,但是难免经销商驱利而为,铤而走险私自与供应商建立联系。”
而且浪莎这种“低成本、易模仿、有现成品牌”的加盟模式太好复制了,什么鱼龙混珠的小作坊都能上手,更是加剧了浪莎品牌出现假冒产品的问题。
甚至在2011年,浪莎打假团队协助工商局查获了一个制假窝点,印有“浪莎”标识的包装挂钩28万多只、双连裤袜达到3.7万双。
对内,浪莎对供应商、经销商的管控力度不够;对外,浪莎还要对小作坊的假货进行打压。
这几年专注于转型的浪莎来说,产品把控问题难能全面顾及。
这个老国民品牌的市值也从原来的50亿,直接缩水到15亿。
被昔日小弟无情超越,只怪自己不争气
2021年,浪莎公司营收4.02亿元,和10年前相差无几。
在浪莎原地踏步的同时,市场竞争不断加剧,浪莎出现了“打又打不过新品牌,拼又拼不过老对手”的尴尬局面。
近两年,市面上崛起了一批互联网新锐内衣品牌,譬如ubras、蕉内等,这些后浪直接将老牌国货的位置挤占。
2021年“双11”内衣排行榜中,爱慕股份排在第一位,ubras、蕉内分别排在第七、第八,浪莎被无情碾压,仅排第九。
同样是老牌对手,爱慕股份、都市丽人等国内老牌企业其营收规模超30亿元,将浪莎这位老大哥远远甩在身后。
在老牌对手自身产品发力、寻求年轻化转型时,浪莎也不是没有努力。
早在2001年,浪莎就陷入了产品单一、款式老旧、市场混乱、供应链过剩等问题。加上南极人、恒源祥等国货品牌不断抢占市场,翁荣金便带领浪莎寻求多元化产业布局。
翁荣金曾说:“做第一,只有做第一才有大赢的机会。不能成为第一,就要寻找成为第一的战场。”
因此,翁荣金将产业结构拓展至衣服、日化、厨具,甚至是地产、金融、医药等领域。
但是转型业务反响都不大,人们记住的始终是浪莎袜业。
2016年,微商发展如火如荼,专注回主业的希望通过袜子再创微商神话。
然而试图用直销方式转型的浪莎,直销牌照迟迟没有通过,反而让浪莎陷入了传销嫌疑。
兜兜转转多年,浪莎在多元化转型上耗光了元气,还增加了资金压力。
主业不振、转型坎坷,新产业线上也没有折腾出什么名堂,难以挽回浪莎的业务增长。
其创始人在2018年表示,浪莎集团的业务中,袜业营收占2/3。
兜兜转转,浪莎最终还得靠着老业务吃饭,可惜江湖早已变天,物是人非。
结语:
谈起卖商标的品牌,南极人、恒源祥、北极绒恐怕比浪莎更有名。
尤其是南极人,经营范围包罗万象,“万物皆可南极人”。
2017年,南极人更是达到顶峰,销售额超120亿,毛利率超过90%,茅台来了也得甘拜下风。
如今,“贴牌”成了假货和劣质的代名词。
南极人、恒源祥、北极绒上黑榜的新闻屡见不鲜,多次被质检部门和消协拉入不合格产品的名牌,有的甚至进入了央视315晚会的黑榜。
它们的业绩也开始走下坡路。
例如2019年,南极人营收增速和净利润同比增速出现大幅下滑,2021年更因被质疑财务造假,被证监会列为重点对象。
对于现在依赖贴牌的浪莎来说,躺赚的日子也不会剩太多了。
贴牌并不是万能公式,产品才是最好的背书。
否则靠吃老本,迟早坐吃山空。